全职相关存文地,杂食,可能自拆自逆,乐/叶/喻/王相关CP写得多一点,QAQ

[全职][民国架空][双花/韩张]共白首 一

嗯,(蓄谋已久的)新坑……之前那个也记着,争取两边都周更^ ^

带一点林方、孙肖,就不挂标题上了,谁有戏份那章就打谁的tag。

不是什么严肃的民国文,那样太容易造雷也太容易虐了……和真实地点人物事件都无关,私设如山(有些还挺胡闹的2333),说不上来算武侠算帮派还是算什么,HE保证。

多谢 @蓁川暮萤 帮忙把关,互相投喂XDDDD



 张新杰进来时,韩文清刚好给屋子中间八仙桌上熟铜雕云龙的旧香炉里,端端正正供上了一支檀香。

这空荡荡别无摆设的屋子算是霸图的禁地,年节里才打开门由人拜祭,平日能随意进出的只有一正一副两位头儿。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黑幽幽大理石板,微光闪动,带着扑面的肃杀气息,上面仔仔细细密密麻麻刻着无数人名、地名、年份,无需多看,一股子寒意便席卷全身。

沉默了一会儿,张新杰又轻又稳一步步过去,站到兀自对着那片工整冷峻字迹出神的韩文清旁边。两人都再明白不过,自之前的运河帮到现在的霸图,这四面墙就是不折不扣的英魂谱,每一行看似干瘪无奇的蝇头小字铺开来,都是一段叫人胸襟开张热血冲头的悲壮故事。

霸图这帮派的由来,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说长,仗着老天赏下的地利,运河帮已经端了上百年铁饭碗;说短,韩文清将山头林立各怀算计一盘散沙的运河帮改了个名字又打理成现在的模样,立身持正令行禁止气象一新,也就是这三年多的事儿。

若论江湖资历,韩文清其实在整个运河帮里要倒着数。他出身行伍,身手漂亮仗义疏财敢作敢当深得部下拥戴,原本不见得不能闯出一番天地搏个灿灿功名,却犯了顶撞上官的大忌讳,给抛闪得有家难奔有国难投,阴差阳错居然得了运河帮当时管事的老爷子的赏识,自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炮灰打手做起,不到六年就压服群雄,坐上了足以左右江湖风云的头把交椅。

而更离奇的,是一直站在他身后半步的“军师”张新杰。张家本是这城里数得上号的清贵人家,在前朝连翰林都出了好几位,改做生意以后也是如假包换的“儒商”,商号自绸缎布匹一直经营到西洋机器、各色药材,最重学问的规矩一直没丢,对修桥补路济困扶危这些也上心得紧,家业越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名声就越是好得让人赞叹不迭。

只可惜世道变了。有道是月盈则亏树大招风,谁若是动了过来抢肉吃抢汤喝的心思,要对付的第一个必然就是张家。当时运河帮正好新旧换血群龙无首,几个根基最厚有望继任的都跟日本人缠夹不清,得了那边的授意,通通下了缺德到家的命令,不能帮他家商号装卸半点货物,准备一举将占尽风光的张家硬生生卡死,好替之后汹汹而来的东洋牌子扫清道路。

进退皆无路,货物都堆在码头上发霉,锦簇簇家业如遭霜打不过两三月就几乎荡尽,张家老爷子又气又急一病不起,千斤重担都压到了当时还不足十九岁的张新杰肩膀上。他原本不见得要子承父业,已经出洋念了一年多医科,然而回来后快刀斩乱麻很是办了几件漂亮事,先是端端重重一丝不差料理了白事,又豁上最后一点家底周周全全遣散了替张家效力的一众人等,自个儿却不晓得吃错了什么药,跟只是个小头目的韩文清搅和到了一块儿,“玷辱门楣”地进了运河帮。

一池子乌压压泥鳅里掉进条玉白小锦鲤,怎么看怎么不搭调。张新杰的日子却比想象中好过不少,他看着文文弱弱不显山不露水,胸中却大有丘壑,不动声色就能决胜千里。有流言道,韩文清能登上现在的高位、将权柄握得稳稳当当,一半是凭着几无敌手的过硬本事和磊落豪爽的气度,而另一半,就是凭着张新杰的算无遗策步步为营。

韩文清待张新杰,却叫人怎么都捉摸不透。虽然给了他一人之下多少人之上的显要位子,最早几年却不光没让他正式入帮,也很少让他露面,竟把好好一个大活人严严实实藏得宝物相似,说不准是心怀提防还是奇货可居。在他们二人手里或明或暗吃了亏、同韩文清争帮主之位时狼狈落败的另几号江湖人物像是闻见了血腥气的蝇子,觉着有地儿下蛆就指使了人一通编派,不是往厚黑学就是往下三路去,比天桥说书的都耸动。

霸图兄弟们性烈如火的尽多,不止一回着实气不过,有的道要上门盘问个究竟有的嚷要干脆砸了小报馆,可都被张新杰云淡风轻挡了下来。那几个捣鼓上不得台面伎俩的,没过多久就叫韩文清光明正大收拾了个干净,纷纷扰扰闲言碎语也跟着不攻自破。

 

“这江湖,不是原本的江湖了。”

一支檀香袅袅燃到底,韩文清才开了口。沉静焦苦的烟气攒了一屋子,哪怕近在咫尺,眉眼都有些模糊。

张新杰心尖上蓦地一揪,安安静静从背后环住了韩文清,下巴硌着他肩膀,大半个人都偎了上去。他向来棱角分明,少有这样柔软的时候,韩文清闭上眼,但觉嗓子里酸酸热热,说什么都显得不够分量,只好逮着张新杰一直有点凉的手,用了些力气按上自己心口。

有些事,不用摊开两个人心里就明镜儿似的。江湖寥落已不是一朝一夕,眼下三五条“小黄鱼”就能买到正宗的西洋快枪,起早贪黑练了十几年的硬功也挡不住小小一颗子弹,又有多少后生乐意吃苦习武?更兼时局惨淡家国风雨飘摇,什么英雄盖世义薄云天能值几个钱,谁手下人多枪多就是规矩就是道义,但凡稍稍示一点弱,只怕就得给连皮带骨头生吞活剥。

“嗯。可……能护住一个,就是一个。”张新杰低低道,韩文清的心跳一下下贴在手心里,隔着几层衣料照样滚热滚热,心绪没来由地给熨平了许多。他跟韩文清的决断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责任所在不敢言避,有些要命的东西哪怕扛不起,也不能不去扛。

韩文清的目光一直紧钉着墙上最新的几个名字,终于忍不住抬起手,一笔一画轻轻描摹。张新杰顺着望过去,都是相熟的兄弟,一闭眼,就能透过冷冰冰的刻痕,瞧见当年他们大说大笑的样子。

早晚有一天,他和韩文清也会变成那面墙上毫无温度的六个蝇头小字,并排。乱世滔滔,生生死死都在一块儿已经是难得的福气,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清早在茶馆里见到张佳乐时,张新杰不禁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比想象中精神不少,独撑百花时的苍白尖锐神色淡去了大半,多了些万事不挂心的散漫,就像个在软红金粉中打滚的翩翩佳公子,只有一双眼睛还执拗地亮着,似乎极冷又似乎极热,直叫人心里发慌。

他拎了个精工细作的紫竹鸟笼,里面一只红嘴相思儿羽色亮丽情态婉媚,张佳乐和它逗着玩把白皙纤韧手指送到它嘴边,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轻轻叼着,乖巧得紧。

张新杰抿了抿唇,这只鸟,前两年还惹起过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它起先并不归张佳乐养,配对的另一只不幸去了后就开始不吃不喝。张佳乐误打误撞听说了这事儿,软磨硬泡自原主那里将它要了过来,不晓得费了多少心思多少功夫,竟然硬生生救活了——据说连有“神医”之名的微草堂王杰希都求到了,他可是在英雄擂上才输给那位,结下了大梁子的?

聊起这桩新闻,江湖上虽说不以为然的多,可也都带了点体谅。百情无碍一痴害人,张佳乐本就是个敢爱敢恨行事出人意表的主儿,和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孙哲平又刚刚生死不明踪迹全无,借着这题目疯一疯也好,郁愤不平之气若都淤在心里,天长日久,更不是个事儿。

当年孙哲平匆匆一去,百花无主,不知多少人存了看笑话的心思。没想到在临危受命的张佳乐手里,百花气势锋芒居然更上一层楼,除开争江湖第一之位时两次因微草而栽了跟头,可以说是华枝春满再无缺憾。

然而眼下,百花的头号功臣也成了头号罪人。半年多前,张佳乐忽然没办金盆洗手就不辞而别,将偌大家业丢给了两个没见识过世路风波的十几岁愣头青,整个百花都被他抛闪得有上梢来没下梢。

“前辈。”张新杰碰了碰还温乎着的茶壶,主动替张佳乐满上一盏。这家伙看着蹦蹦跶跶没个正形,然而算起来比他还大两岁,又曾是差点儿就登临荣耀之巅的百花当家,这一声“前辈”完全当得起。

“没了谁,日子都得好好过,你说是不?”张佳乐得瑟着弹了弹那只相思儿红得讨喜的嘴尖,换来一声宛转应答。他转过脸对上张新杰透澈的目光,表情也一点点冷肃了起来,玩笑之色尽敛:“够厚道的呀,你们霸图。”

“前辈若乐意,就是‘我们霸图’了。”张新杰语气里多了些少见的轻快,身边清亮鸟鸣此起彼伏,画眉百灵绣眼红蓝点颏儿都有,倒打了个掩护,聊起正经的也不必担心有人偷听。

张佳乐的意思他明白,若求稳妥,霸图就该先静观其变,等张佳乐给逼到穷途末路同百花恩断义绝再出手相救,好让他全然死心塌地心悦诚服,而不是他一冒出来就急急伸手。可张新杰自己和韩文清早就拿定了主意,大敌当前,不是耍这些小花招的时候,真心要用真心换,相信那几位“老江湖”都不会让他们失望。

又闲闲托着腮逗了一阵子相思儿,张佳乐端起那盏早就凉透了的茶,敬酒似的冲张新杰一示意,洒洒脱脱一气饮尽,将茶盅朝桌上重重一扣:“我这别的没有,大黑锅倒有一口?好好琢磨琢磨,霸图敢接,我就敢来。”

张新杰微微一凛,不自觉皱了皱眉。条件自然是要谈的,来之前也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是这个谈法。

听说张佳乐仓猝退出江湖时,他心里就一咯噔,觉得背后或许大有文章。能让张佳乐甘心豁出声名背起来的黑锅,得是什么分量不用细想就知道。

“前辈只要敢讲,我——我们,就敢接。”他话锋一转举重若轻,将难题又抛给了张佳乐。敞开大门收揽不见容于江湖的出挑人物,对霸图来说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风雨将至,多一分助力,就能多一分撑下去的希望。

“这可是你说的,不带反悔。”张佳乐似笑非笑道,老实孩子挤兑起来果然格外有意思。也好,这个了不得的秘密在他心里搁了整整半年,总算能吐出来松快松快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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