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相关存文地,杂食,可能自拆自逆,乐/叶/喻/王相关CP写得多一点,QAQ

[全职][古风架空][喻黄]江山画 九

又是一整章,不拆开贴了……终于甜回来了,放心看就好^ ^剧情已经过半,往后就是他俩一致对外,洒糖+开新副本打怪23333

预警,这文本质是个成长故事,还是在没那么明亮纯粹的背景下,所以过程中会有些纠结、偏黑甚至惨烈的东西,但最后还是HE的。

私设如山,NPC出没是故事需要,不会太抢戏。

有了合集就不贴前文链接了,但最近限流太厉害, 目录 还是每更都附一下,所有文都在这,以防看漏……

 

九 华鬓不耐秋

 

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成灰,皇上态度已明,再“闭门思过”下去徒然给自个儿添堵。没了好记挂的也没了好怕的,黄少天索性故态复萌,跟狐朋狗友们一块儿敞开来闹腾。

先是黄少天惹祸下狱再是喻文州不够义气,这帮子兄弟连挨两记闷棍,很是意气萧条了一阵子。如今又有了黄少天带头,一个个登时和开了锁的猴儿似的,将父兄的斥责教训恨铁不成钢都当了耳旁风,几不曾把京城搅了个地覆天翻。

然而不过一月光景,朝堂上就陡生万丈波澜。皇上下旨,尽数朔北众人历年过失,最要紧的一款却并非杀良冒功,而是图谋不轨。这案子办得极扎实,铁证如山,连暗地里制备军器、打塞外私买良马的账本都赫然在列,没留下丝毫可能狡辩脱罪的空子。这案子办得却也极有分寸,只拿下了几个“首恶”,对听命跑腿的和同他们眉来眼去的不光轻轻放过,还影影绰绰帮忙撇清。所以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京城内外倒还算风平浪静,并没互相攀咬人心惶惶甚至狗急跳墙。

最先奏他们一本的,是地盘相连的微草。之前朔北众人自恃靠山过硬,全不把微草觑在眼里,两边若有大大小小磕碰争端,向来盛气凌人仗势欺人。大家私底下都道,微草这一招还得漂亮,当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最大的甜头也叫他家占了,朔北本来是数一数二的强藩,如今地盘却给拆得七零八落,好几座城池划归微草。既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微草一时间声势大涨,却谨慎低调一如往常,毫无骄狂之态,更引得大家又是服气又是惊心。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恩仇了尽心想事成,黄少天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看御前奏对时皇上“舅舅”的态度,全不像已经埋下了这么石破天惊的一笔。短短二三十天里到底出了什么不知道的变故,才把局势推到了再无转圜余地的这一步?

 

“有事瞒着我,嗯?”

常去的小店里,灯影昏黄,酒坛在脚边有横有竖滚了十来个,俩兄弟划着划着拳就扑在杯盘狼藉的桌上睡死过去,怎么叫怎么摇都不管用。别人倒没这么狼狈,可也染了七八分醉意,眯着眼晕陶陶提不起多少精神。

黄少天就在这时候出了手。他忽地揪住郑轩衣领,带着点狠劲儿抵在身后板壁上,眼神直白清澈如剑刃反光:“不找你麻烦,坦白从宽。”

郑轩一下子就醒了酒,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咧了咧嘴。黄少天果然会钻空子,正好在黑不溜秋的角落里,他背影足以把别人目光挡得严严实实。更何况他只怕一早拿准了,自己就算再不高兴也不会声张。

战场上练出来的那一套,居然借来对付自己人了。郑轩不由得苦笑,和这位,大家都嘻嘻哈哈没大没小惯了,不觉把花豹当成了黄猫,差点忘掉了柔软粉红肉球下潜藏的利爪寒芒。

“成成成,您二位神仙打架,就别拖我这小鬼背锅了。”不等黄少天进一步“威吓”,他就痛痛快快招了。骨气哪怕不缺也不能浪费在这种地儿,更何况喻文州让他守口如瓶时,他本来就挺不以为然。

行吧,算日行一善了,再别扭下去更不是那么回事。他晃晃脑袋,给黄少天出了个难题:“我哪有这么大面子,也就听说了个皮毛。真想搞明白……问微草那少帅去?头儿前阵子大半夜找的,可是他。”

微草少帅王杰希,也是个人物,最近在京城不折不扣出了一番风头。不知怎么,黄少天和这位貌似有些过节,要放低姿态主动登门求教,滋味想必不会太好受。

顺手挖个小坑给你,正好帮你学个乖。摆了黄少天这一道,郑轩悄悄得瑟起来。痛快痛快,什么叫现世报,黄少天不打招呼冷下脸“审”他的这口气,可不是当场就出了?

 

“你总算来了。”

黄少天进门时,王杰希正不动声色对着一壶新茶。火候刚好到了,他顺手给这“不速之客”也斟了一盏。相对而坐,微苦的浅绿色水雾隔在中间,不急着摊牌,神情也都瞧不大清楚,心思却是一样的笃定明透。

两个人谈不上疏远,跟叶修去塞外历练那一趟的,也有王杰希。虽说叶修带着的全是在演武时捡着的各军少年英才,有点儿开小灶“拔苗助长”的意思,然而这一队里头,就属他和黄少天亮眼。正是心气最高谁也不服谁的年纪,又有这么一大帮损友惟恐天下不乱起哄架秧子,饶是他们俩其实还算投缘,大半个月下来,也针尖对麦芒酝酿出了点“宿敌”的意思。

“装,就装,知不知道最烦你这神棍德行?”黄少天哪有闲工夫细品,不顾王杰希皱眉,一口气将他烹好的茶灌下去大半盏,“老实交待,赶紧的,正好能省我点唾沫星子!”

王杰希倒也没恼,只是端起自己那盏茶同他一碰,喝酒似的也爽快干了大半。军中礼数向来疏略,一死一生交情方见,才不在这些虚套上。

“那一位,对不起谁他都对得起你。”只需短短几个字,王杰希就满意地发现,黄少天睁大了眼,嚣张气焰尽消,神色说不准是愧疚还是无辜,竟有些像给剪了胡子浑身不得劲只好炸毛的猫。

 

听部下通报喻文州不请自来时,纵然再少年老成养气功夫到家,王杰希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近来搅风搅雨的这位六殿下和他不过点头之交,大半夜的连人都没带几个,演的又是哪一出?

“一份大礼,有没有胃口?”灯下喻文州眉眼温煦如三月春风,全然看不出流言中的心黑手狠谈笑生杀,“朔北偷造弓弩和铁甲的证据,加上微草手里那些书函和账本,足够了。”

“抱歉。”一瞬的惊异之后,王杰希就找回了自己的节奏。都是聪明人,喻文州开门见山,他就用不着遮遮掩掩:“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既然能悄没声儿走得更稳,冒这个险,微草犯不着。”

“更何况,你这份‘大礼’——”他忽然起身,逼视着喻文州,眸子里锋芒尽显,“要换的也没那么简单。”

眼前这家伙比传闻中还不好对付,看似焦躁失了分寸,却已经将两边的底牌都握在掌中。他表露出来的急切,其实也是为了亮明诚意,顺便挤着自己这边快快上钩。和他,当敌手固然头疼,当盟友似乎也没那么省心。

“不。”喻文州藏在袖子里的手缓缓握成拳,一字字斩钉截铁,“我求的,只是扳倒朔北——运气不错,和微草一样。”

云山雾罩又过了几招,王杰希索性告了个罪,抽身进了书房,将喻文州孤零零晾在外间。倒也不算理亏,这家伙不照规矩来在先,就别怪他有样学样。把事儿整得越像少年赌气小打小闹,日后要是有人借机找茬,就越容易摆平。

喻文州对人心的拿捏异常精准,若接着陪他虚与委蛇,只怕要踩进他设下的连环陷阱。这么抻他一下,能瞧出来的反而更多,横竖心急火燎的不是自己。

朔北这块绊脚石迟早要搬掉,喻文州这一出手其实是瞌睡了送枕头,至少能帮微草省下四五年工夫。然而提前暴露谋划和实力是不是合算,还得好好掂量。喻文州必然是要隐在幕后的,给推出来当靶子的只有他们微草。

部下挠着头进来直苦笑,问用不用送客。王杰希淡淡应了句,这么尊大神哪是想送就送的,他乐意坐着就由他,多久都成。

 

喻文州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王杰希才出来,接过他带着的簿册,下定决心同他联手。听到这黄少天直接急了眼,差点劈手去揪王杰希领子:“好啊王大眼,你,你……存心欺负人?文州不能和你打,我可能!”

没心思陪黄少天胡闹,王杰希抬手敲了敲他脑袋,还是一脸和年纪不符的肃然。再碰面那一刻他真有点服气喻文州了,虽说微草不敢怠慢过头,热茶一直没断,然而外间墙薄,这几天好死不死倒春寒,冷气侵骨的滋味想想就要多难过有多难过。可喻文州自始至终都是沉静端重的样子,开口时声音已经隐隐有点哑,却依然从容:“栋梁易折不错,草芥也易焚。能不受掣肘的机会,早一年是一年。”

给道破心事,王杰希反而有点惊喜。盟友眼界越高魄力越强,微草这笔买卖就越稳赚不赔。他之所以答应,一来是看清楚了喻文州的执意,不管联不联手这家伙都定然要拿微草当棋子,若再找上别人,自己这边只会更不好收场;二来喻文州明晃晃把死穴露给了他——黄少天。滑不留手百毒不侵才是最怕的,知道该怎么拿捏他,就不愁自己这边吃太大的亏。

“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就一条。”喻文州离去时,王杰希冷不丁开了口。当是还他刚才那句提点的情分了,与其自己欠别人什么,不如反过来。

“多谢。”月色遍地如清霜,喻文州慢悠悠回过头,琢磨了一会儿,有点孩子气地笑了笑,“嗯……别让少天知道。”

 

“听说六殿下这阵子病着?正好捎给他。”王杰希递过去个梅子青小瓷瓶,黄少天一头雾水打开,里面是小小几颗丸药,黑不溜秋,透着股凉丝丝香气。

药是能乱吃的吗王大眼你搞什么鬼要不要我先尝一颗,喻文州那货就是个病秧子自己作的活该,别想多了这锅不该你背。好话坏话争先恐后涌上来,反而全堵在了嗓子眼。黄少天张开嘴又闭上,脸都憋红了。王杰希给他气笑了,干脆一挥手端茶送客:“放心,要坑人也不是这么坑的。”

“以后演武,还挺想好好打一场。”他冲黄少天点点头,若有所思扬扬眉,左眼显得更大了,居然有些俏皮,“对,和你们俩。”

 

黄少天在停云阁外兜了一圈又一圈,那只小瓷瓶在掌心里攥得快烧了起来。王杰希当真识趣,顺理成章送了他一个跟喻文州“破镜重圆”的台阶。

不等他打天牢出来,喻文州就病倒了,连那日放狠话跟他一刀两断,都是在发着烧强撑。黄少天原先只以为和前几年一样是换季的缘故,知道了跟微草这档子事才反应过来,喻文州全是为了自己,毫不领情的自己。

他还没狠下心摸进去,就瞅见熟悉的明黄伞盖一路前呼后拥过来,竟是停云阁的方向。他抿了抿嘴唇,心头不觉疑云大起。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皇上“舅舅”一向就当没这个亲儿子似的,哪怕这两年好了些,要见喻文州考问功课也都是召到南书房,不踏入停云阁这伤心地一步。

不成,得盯着点。黄少天深吸一口气,轻轻巧巧掠上院墙,在后窗根下一丛芭蕉边躲了起来。他有数,屋里的动静这儿全听得见,又被错落玲珑假山掩着,稍微留神就能一丝痕迹不露。

 

全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喻文州苍白着脸要起来行礼,皇上却摇摇头示意免了。因为已成宫中禁语的那个人,对这孩子他一直说不清是怜是恨,索性能不见就不见,生生拖到了如今。

他来停云阁,本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串通微草对朔北动手,这点子小花招瞒得过谁都瞒不过他。之前当真小看了这孩子,连闹得朝堂上鸡犬不宁的更大那几个,都不见得敢这么任意妄为。

“有什么可说的,你?”没来由觉得疲倦,让这些时来纷纷扰扰激起的无明火一下全寻到了出口,可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越动气语调反而越冷越平,“翅膀硬了,以为这天下都是糊涂人?”

这话着实重了,喻文州肩膀轻轻一颤,却丝毫不见示弱,咬着牙仰起脸,一双眼像是冬夜里的星子:“贪功害民,当死;暗藏反心,也当死。本就没冤枉他们,不过是早是晚。”

好,够硬气。被绵里藏针将了一军,他没和想象中一样盛怒,反而隐隐有些激赏。黄少天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模样一瞬间浮上眼前,孩子终究是孩子,哪怕机关算尽为的也不是自己,这就比那些当面冠冕堂皇背后蝇营狗苟的老东西讨喜太多。

“我有私心,就是少天。”喻文州深深垂下头,一字字咬得极轻却极果断,“朔北多一日逍遥法外,他就少一日安稳。我……冒不起这个险。”

心口骤然一揪,他不觉有些失神。至情至性全心全意的好时候谁没有过,不认死理不犯傻就像是这辈子白活。果然是那个人的孩子,一模一样让他爱不得也怨不得的纯挚和决然。

“这京城容不下你了。”收拢心绪,他冷冷下了断语。把好几边都得罪太狠,牵扯进去也太深,喻文州根基这么单薄,以后必定免不了让人当刀使,举步维艰。

“去边关,有没有胆?和少天一块儿。”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成全了算了,帝王家自有帝王家的难处苦处,给不了这孩子万事顺意,至少得给一世平安。

听见这旨意,喻文州连照规矩谢恩都忘了,整张脸亮了起来,终于露出一个这年纪该有的笑容。皇上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镇住了,喻文州怔在那儿,打记事起他们父子从来没这么亲近。

 

杂沓人声都散去,黄少天才瞅准机会朝停云阁里钻。窝得太久,浑身都锈住了,一动就酸麻难忍。

见鬼,溜进去就撞上了个小花架,上回来时还不在的。一声脆响,黄少天跌坐在那儿,没来得及懊恼,喻文州就陡然回过头,摸着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身边。

什么也不用说了。狼狈得一塌糊涂,心里却甜得软得一塌糊涂。之前郁积的委屈愤恨失落,都在触到彼此温度的那一瞬融化了,无影无踪。两个人肩并肩蜷在直冒寒气的青砖地上,精疲力尽厮杀过一场似的,站不起来也不想站起来。

“我才几天不管着,就把自个儿祸害成这德行?”出气似的,黄少天紧紧攥着喻文州腕子,骨头清清楚楚硌在掌心里,生疼,“别以为刚那关过了就完事了,该吃饭该吃药都给我老实点,也想进蓝雨?先看我答不答应!”

 

喻文州病一好,两个人就去了城南。那儿有座旧朝兴建的佛塔,历经烽烟离乱,百年前的琉璃瓦金粉画早被雨打风吹去,砖缝间也满是荒草,却还自顾自兀立着,要登高望远再合适不过。

“再来非领着夜雨不可,那货最爱上蹿下跳了,得高兴成什么样!”这塔有快四十丈,好容易攀到顶,黄少天毫无形象朝地上一坐,长长舒了口气。之前真没这么打量过稍远处的京城,大街小巷工整如棋盘,人影车流蠕蠕而动,小黑点一个连一个,比蚂蚁大不了多少。

喻文州站在他身边,闭着眼,到现在心跳还没平复。上来时黄少天一直想拽着他,他却不情愿,非得自己咬着牙走到底。

一阵风迎面扑来,他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透过光秃秃窗洞往外望,有些晕,却没来由地畅快。离天空足够近,就会依稀觉得也生出了羽翼,不再是金镶玉刻却进退全不由自己的棋子。心口淤了这些时的闷气无声散尽,曾以为永难挣脱的层层网罗都给甩在身后,不值一提。

“我本来想,练好了剑就什么都不怕了,该偿命的,见一个杀一个。”黄少天忽然开口,明明说的是这么瘆人的事儿,眼神却纯澈无害至极,“但我改主意了。一个个这么着,杀到什么时候是头?不如帮着你护着你,省事多了,一动手就是一大片。”

“你也别得瑟太早!”他一笑露出虎牙尖,下意识往腰间按,反应过来出门玩没带剑,很有些悻悻的,“要以后还缺德吓唬人,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你!”

喻文州也笑了,转过身抖开带出来的松石蓝披风,将自己和黄少天裹成一大团。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不勉强黄少天,哪怕他选的是背对着自己的路。可运气着实不坏,兜兜转转这些时,殊途同归。

(未完待续)

评论 ( 1 )
热度 ( 69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满目山河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