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相关存文地,杂食,可能自拆自逆,乐/叶/喻/王相关CP写得多一点,QAQ

[全职][古风架空][双花/林方/部分全员]履霜 一

新坑。和之前那篇开了个头的韩叶是一套的,这个设定下可能还有挺多篇,OTZ我慢慢写……

古风架空,不是特典型的武侠文,江湖朝堂沙场的戏份都有点。历史背景是随手捏的,别当真,也不会出现什么特别沉重压抑的东西:)

其实是个新老百花,新老呼啸,嘉世兴欣大乱斗的故事?主CP双花、林方,还会出现包罗、于远(新双花),lofter的tag一直没怎么搞清楚,干脆就只打本章上过线的CP好了。

 

(一)

冷飕飕的细雨连着下了几日,始终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虽然是本该桃李芳菲的三月里,凉风却一个劲儿往被它逮着的倒霉鬼衣领里钻,像是薄而利的刀子,直割得颈间脸上生疼生疼。

老天爷既然这么不给好脸色,可苦了那些还在路上奔波的行人。连平日里宽阔通畅的官道都被绵绵春雨泡成了叫人一看就皱眉头的烂泥潭,更不用说别的小路了,南来北往的车马就这么硬生生被堵在了前不着村后不靠店的荒郊野地里,不管有多着急上火都寸步难行。

此处离江边渡口不远,搁在太平时节,本应是难得的温柔绮丽风光。然而经了这一场离乱,放眼四顾,荒草丛中矗立不倒的只剩了座不晓得废弃了多久的驿馆,虽说堂屋里空空如也、连院墙都塌了好几面,门额上“怀远驿”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却依然清晰可辨。

这片可以暂时歇脚避雨的好地方果然早早被占下了,驿馆门厅里放着个破破烂烂的铜火盆,被刮进来的风一激,几星橙红色火苗就你争我抢地直往上蹿,映得半边屋子明暗不定。火盆旁边坐了个人,一身再简素不过的黑衣,脸上神情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是活的,极深极透澈,说不出的艳,像养在水底的暗火,哪怕只是闲闲一瞥,就足以延烧到和他对视的那人深心里。

他身上并没带什么扎眼的兵刃,一只手安静地拢在袖底,另一只手却握着个像是剑穗的小玩意儿,自顾自低了头出神。那剑穗手工稚拙得很,早已褪成了惨淡的灰白色,上头还能瞧见几点揪心的暗红,似乎是风干了的血迹。但要是多看几眼,就能发现丝线深处还藏着没褪尽的雪青和桃红,鲜亮欲滴,没来由地叫人想起那些纵情恣意过的年少时光。

杂沓的脚步声突然响起,三五个背着包袱的客商行色匆匆地躲进来,他们都是指望着靠小本生意赚口饭吃的老实人,没想到一出门就碰上这样的倒霉事。年轻点的那个已经一脸晦气地絮絮开始抱怨,另几个年纪大的见过些世面,很快就接过了话头,半是劝导半是提点地让他宽心。

“奇怪,都贴到这里来了?”这几位客商总是闲不住,安顿停当以后就在门厅里四处转悠起来,不多时就被壁间悬着的一纸布告吸引了目光。那榜文墨色尚新,想必才贴过来不久,上头堂而皇之地钤着官府的朱印,不知不觉间带出了几分与这处荒驿格格不入的郑重和肃杀。

几人凑过去瞧了眼热闹,不多时就一个个皱起了眉头。“还以为是什么江洋大盗,原来就是个文文弱弱的书呆子,怎么惹上的这要掉脑袋的罪名……”年轻些的那个又沉不住气念叨了两句,立马被同伴使个眼色狠狠拽住了衣袖。此地毕竟龙蛇混杂,倘若妄议国事,搞不好便会引火烧身。

几年前那一连串恶战过后,朝廷挟胜势与北方敌国议和休兵,两边一时谁都奈何不了谁,也就勉勉强强成了个相安无事的局面。然而无论在朝在野,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人都晓得,这种岌岌可危的平静就像初冬河面上才结冻的薄冰,一触即破,底下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暗湍流。且不说旧恨尚未洗雪、故土陷于敌手,烽烟随时有可能重燃,在南边站稳脚跟以后,朝中党争倾轧复起,比大乱之前还要酷烈无情。听说最近江湖上也不太安稳,那些侠义之士向来不把朝廷乱命放在眼里,要是和庙堂上的朱紫大员们谈不拢,只怕又得掀起一场风波。

“别想了,哪座庙里没有两个冤死的鬼?横竖这海捕文书上开出来的赏钱也落不到咱们手里。”最年长的那位摇摇头叹了口气,转回去招呼同伴铺开行李卷儿,预备在寒气透骨的青砖地上将就一夜。那些玉堂金马打打杀杀的大事儿他们不懂也不打算懂,等天晴了赶紧上路,本本分分干活儿攒点小钱才是正经。

 

驿馆后面的厢房和门厅只隔着几扇残破的窗棂,前头传来的响动都听得一清二楚。耳朵贴在窗缝上的小书生紧锁眉头用力揉了揉额角,和怕冷似的缩缩肩膀,脸上神情与其说是惊恐,不如说是局促。经了这几日里的种种凶险风浪,他反倒平静下来,胆子也大了不少,无论什么事落到自己头上都不吃惊了,只是担心会连累路见不平的几位兄弟。

“我……”他下定决心抿抿嘴唇刚打算开口,就被身旁坐着的散发挡了半边俊逸眉眼、举止说不清是豪爽还是冒失的青年一巴掌拍在了肩上,“早就认了你当小弟,怕什么?”这青年越说越得意,索性眉飞色舞地比划起来,竟像强敌就在对面和他拆招一般:“不是说好了,有我在,谁要是敢和你过不去,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包子!”那一巴掌拍下去时没拿捏好分寸,小书生踉跄了两步才重新站稳,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罪魁祸首”几眼,正打算继续数落他,不远处另一个背着药箱作郎中打扮、斯文清秀的年轻人却也看不下去了,伸手在被叫做“包子”的那家伙背上结结实实戳了一指头:“出来之前嘱咐你的全忘了?闹出这么大动静,一会儿引来麻烦怎么办!”

“是是,老大还等着我们早点儿回去呢!”包子恍然大悟般用力敲敲脑袋收回手,规规矩矩地抱拳冲还气鼓鼓盯着他的小书生赔了个不是,一不留神却撞到了角落里蜷着的同伴身上。那人年纪与他相仿,从头到脚严严实实裹在鼠灰色长衣里,风帽也压得低低的,沉沉暮色中只能看见一双极亮的眼睛。虽然明明是一伙的,他却始终对另外几人摆出一副“别说我认识你们”的样子,冷着脸避开了包子嘻嘻哈哈往他肩上搭的手,也没打算理会年轻郎中的探问。

 

逐渐热闹起来的驿馆里只怕没人能想到,眼前这个虽然狼狈落魄却不失从容的小书生,就是方才那张海捕文书上指名道姓要拿的算学生罗辑。

不过半月之前,他过惯了的日子还安稳到近乎单调,像是本编排得工工整整一丝不苟的刻板书册,读了开头就能猜出结尾。哪怕因为功底扎实、头脑灵光被挑去军器监做事后,他照样整日里安安静静与数字和算筹为伴,全然不问窗外世事翻覆。

这种恍如隔世的稳当日子,在师父把几幅折成小块的绢帛交给他、让他赶紧离开的那一天就到了头。“上面有人不乐意看到这些东西,要是埋没掉实在太可惜。”一向和颜悦色的老爷子很少有如此强硬的时候,眼睛里有种年轻人般的坚决和光彩,“你带着它们走,送到靠得住的人手里,迟早能用上。”

罗辑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了一眼,绢帛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军器监刚刚摸索着调整过的火药配方和几样新式火器的图纸,大半年来师徒二人不知在这上头费了多少心思。

老爷子用不着把话说得太明白,他就如冷水浇头一般反应过来。其实在潜心钻研这些杀敌利器时,他们已经悄然被卷进了朝堂上和战之争这潭要命的浑水。主和的那帮重臣一心惦记着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指望靠销兵向北国表明议和的诚意,这些杀伤力可观的新式火器无疑触了他们的忌讳。可要是就这么不顾道义轻言放弃、让自己的心血结晶默默蒙尘,只怕稍有点心气儿的人都做不出来。

罗辑小心翼翼地将绢帛收进怀里,像揣着重逾性命的珍宝。茫茫然拜别了师父,他趁夜色抄小路溜出了守备森严的军器监,一心想着跑得离京城越远越好,连自己到底要去哪儿都不知道。

那之后他的遭际,真个儿是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说不清。江湖中的种种诡谲凶险,他孤身一人闷头撞去,不过两三日间便已尝尽。官府那边想必也听到了风声,不愿看见这些关系重大的东西流传在外,当即派了人马出来拿他,竟是个存心赶尽杀绝的架势。

终于逃不过去了。罗辑跌跌撞撞地在乡野里躲藏着,眼前正好冒出来一口井,黑洞洞的看不出深浅。身后的喧闹呼喝声越来越近,他咬紧牙关按了按怀里收着的方子和图纸,闭上眼一横心跳了下去。

直到摔在松软的枯枝败叶上时,他才敢睁开眼睛,背上几层衣服全被冷汗浸了个透。这次算他运气,跳进去的是口不怎么深的枯井,好歹保住了一条小命。

双腿软得几乎站不起来,他哆哆嗦嗦倚在井壁上,侧耳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上头嘈杂得实在吓人,兵刃相击声不断,偶尔夹杂着两三声惨呼,竟像是又来了一股人马,和追捕他的那些官府鹰犬动起了手。

约摸着过了两三炷香的工夫,井外终于消停下来,似乎决出了胜负。“喂,小兄弟,还活着吧?”一个咋咋呼呼的陌生声音突然响起,却很稀奇地并不叫人讨厌。

“怎么说话的!”另一个清亮稳重的声音截断了话头,语调里含着种说不清的安抚意味:“别担心,我们是来帮你的。上来再细谈可好?”

“我……”罗辑本想大声答应,嗓子却干得厉害,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上面几人也安静了不少,悉悉索索不知在鼓捣些什么,片刻之后抛下来一条绳索,正好垂落到身处井底的罗辑眼前:“试试这个,自己能上来吗?”

“我……不会武功……”罗辑的手还有些发抖,抓起绳子战战兢兢扯了两下,不晓得该如何是好。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要顺着绳子爬上去根本做不到。他忙乱地把麻绳在腰上绕了两圈,试着打一个毫无章法可言的结,手指却依然抖得厉害,系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别急别急,看我的!”良久的沉默之后,那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立马打破了枯井内外凝重到怪异的气氛:“闪开点,别砸着你。看招,本大侠来也……!”

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做派?罗辑哭笑不得地放开绳子往旁边让了让,只见一道青灰色身影张牙舞爪地从井口飞下来,恰恰好好把他逼进了死角。那家伙还不算完,抬手猛地往他肩膀上一搭,当场硬生生把他按下去了大半个头。

“老大说你可厉害了,有本事,胆量也不小!”流里流气却不失豪爽的青年大大咧咧地把他拉起来,笑得一脸得意忘形:“来,叫声大哥听听?以后要是还有谁敢给你添乱,看我包子怎么收拾他!”

“找到了吗,人没事吧?”外头的人像是等不及了,试探着招呼了两句,声音在井底下听起来闷闷的,不知为什么有些好笑。

“哎,精神着呢,小安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包子这才反应过来该干什么,如梦初醒般一拍脑门,二话不说抄起那条救命的绳索就往罗辑腰上缠,三下五除二打了个一看就很牢靠的结。罗辑本以为上面的人会把他俩一先一后拽上去,没想到包子却直接环住他肩膀,手上用了七八分力气,捏得他不顾形象直皱眉头。

“蛟龙出海,起!”包子兴高采烈地喊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招数,突然一个旱地拔葱纵身向上跃去。听着耳边瘆人的风声,罗辑忍不住又一次认命地闭紧了眼睛。好在包子这回并没有乱打乱撞一味胡来,这枯井深不过丈许,井壁亦不甚平整,上头能瞥见不少凸出来的嶙峋砖石,要是用点巧劲儿完全可以暂时落脚。出招之前包子估计也提前看准了,几次借力后就轻轻松松带着罗辑踏上了地面。

 

“你们的人……都在这里了?”白亮的阳光有些刺眼,罗辑和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脚下披着薄霜的枯草上尽是零乱的足印,还能瞥见好几片没干透的血迹。先前过招时胜方想必没下死手,只要那些官府中人肯识相地退去,就不准备穷追猛打。

“对,我们三个,兴欣山庄弟子包荣兴、莫凡、安文逸。”郎中模样的年轻人好像看穿了他在犯什么嘀咕,极有分寸地自报家门,引着两个同伴和他见过了礼。罗辑的神色始终有些惶惑,似乎并不知“兴欣山庄”为何物,安文逸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了然地点了点头。

区区三人居然打赢了这么多官府追兵,实在有两下子。罗辑迷迷糊糊地赞叹着,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了些底,不自觉地按着怀里绢帛的手也松开了,又恢复了平日里带点呆气的安静固执。一旁的安文逸自然不会放他闲着,三言两语就说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罗辑这才晓得,原来自己手上的这叠方子早就被朝野各派势力盯上了,能全须全尾躲到今天,都已经算他命大。

“我们掌门的意思,这事儿一定得帮,不能放着你在江湖上碰钉子。”安文逸的语气依然不算热络,眼睛里却分明闪着体谅而平和的光:“先和我们一起避避风头,等你想明白了再作打算,可好?”

罗辑抿着嘴唇看看他,又看看正在不远处朝另一个灰衣青年耀武扬威的包子,极慢却极用力地点了点头。大不了赌一把,就算下错注也不会比跳下枯井时更糟了,有什么好怕的?

 

自从那日被兴欣众人救下以后,罗辑便稀里糊涂地入了伙,跟着他们一路往北行去,看看已经到了江边,对岸就是霸图军的营地,不知那儿是不是这次逃亡的终点。

几位旅伴看样子都不是算无遗策的主儿,根本没怎么和他说起过今后的安排,包子口中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老大”也一直不见人影。可是罗辑并不害怕,共历过这些时来的种种患难风波,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很单纯地不信,身边这几个平日里状况百出、生死关头却足以托付性命的兄弟当真会坑害他。

真想看看呢,和他们一起,自己到底能在这个江湖上走多远。罗辑跃跃欲试地朝外头张望着,先前栖身的那片条理明晰的天地倾覆以后,他就被赶到了更严酷也更鲜活的野地里,这儿虽然寒风凛冽、杂乱无章,却有着之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新奇和刺激。

(未完待续)

下一章林方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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