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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军文架空][双花/喻黄/部分全员]补天裂 一之二

接上章,双花回忆杀,一写他俩张扬开心到不像话的少年事就爆字,TAT……

 

孙哲平与张佳乐俱是年少成名,他们俩一起赢下来的每一仗都是场酣畅淋漓的对抗,不光是和敌人,更是和身边心意相通却互不相让的搭档。战术成型后立马横扫千军、一时间杀遍全联盟无人可挡的繁花血景,究其本质不过是毫无出奇之处的步炮协同,然而他们把这种再常规不过的战术做到了极致。

密集的炮火席卷而来,将敌军阵地淹没在一层层绚烂光影下,灼热而夺目的花朵在漫天烟尘中次第盛开,花瓣下尽是横流的鲜血,每一朵都要以几条甚至几十条人命为代价。虽然看似毫无章法遍地开花,但是每一发炮弹的落点实际上都经过了精巧的统筹和协调,在扰乱对方指挥官判断的同时利落地把敌军兵力切成数段,使其首尾不能相顾。百花式打法很快就成了这支新崛起的劲旅的招牌,就连在沙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心早就冷了硬了的老兵,都不禁惊叹于这一战术的果敢和瑰丽。

这片暗藏着重重杀机的残酷美景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杀着是潜伏于百花光影中的利刃。在恰到好处的己方炮火掩护下,由主帅孙哲平亲自率领的精锐小分队从最不可思议的死角突入敌阵,一击得手后并不退去,反而和不要命似的再次入阵冲杀,如此几番反复,将敌军防线彻底撕裂以后才从容离去,在这幅本已足够酷烈凄艳的画面上泼洒开大片大片的血红。

这种摄人心魄的亮丽战术其实接近于一场豪赌,把步炮协同做到了极致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倾泻到敌军头顶的凶猛火力能给步兵帮上大忙不假,可是冷冰冰的炮弹毕竟不长眼,一旦配合上出了什么岔子,身处险境的无疑就换成自己人了。更何况孙哲平那时候带兵打仗的经验还不怎么足,一杀红了眼就容易冲得太猛和大部队脱节,能半步不差地踩准他节奏的,搞不好翻遍了全联盟也只找得出张佳乐一个。

“给我留点儿神,在自家炮口前晃来晃去算怎么个事,别搞得为了让着你都没法敞开来打!”在阵地上猫了大半天才终于把炮位调整了个差不多,张佳乐摘掉军帽拿袖子擦了把汗,眼角余光恰好瞥见正带着人准备往上冲的孙哲平,一高兴就恶作剧似的抬头喊了一嗓子,清亮的声音乘着风飘出去老远,里头满是藏不住的促狭笑意。

“不错嘛,你小子也学会说大话了?”百花军主帅转了个弯绕到自家炮兵指挥官身边,使劲揉了揉他半长不短、被汗水打了个透湿的头发:“该留神的是你才对,要是老子冲太快了火力掩护跟不上,看到时候心疼的是谁!”

“孙哲平你存心和我抬杠是吧?看回头怎么收拾你!”张佳乐反应过来暴跳如雷时,那个总喜欢逗他生气的搭档早就跑远了,他还没来得及多琢磨,就听到了从前方传来的、炒豆般清脆急促的枪声。

“来了,按刚才说好的,打!”发觉了部属们聚在他身上的焦灼目光,刚被提拔上来的百花军副帅握紧拳头用力往下一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不远处地平线上的血光和战云,嘴唇抿成一个清朗而坚决的弧度。

“看在还准备找你算账的份上,这次可要回来,全须全尾地回来。”他一字一顿在心里默念着,知道那个正冲在最前线的冒失鬼能听见。

 

几经辗转、看尽世事风波后张佳乐终于明白过来,那是他这辈子最热烈张扬的一段儿,在甜美呛人的火药味和血腥气里泡了个透,哪怕隔了这么多年,打开来看时照样冲得鼻子发酸。不记得有多少次,他在收兵回营的必经之路上堵到了得胜归来的孙哲平,两个人大笑着击掌,因战意和兴奋而沸腾起来的热血还没有冷却,不安分的火苗在两双明亮果决的深黑色眸子里同时跃动着,视线一碰就呼啦一下汇合到一块儿,延烧成一片足以改变这乱世版图的燎原烈火。

他们俩一起带兵没多久就连着打了几个大胜仗,百花军中上上下下都高兴坏了,喜笑颜开地照惯例摆了好几桌庆功宴,打算痛痛快快来个一醉方休。年轻人扎堆儿的地方本就容易热闹得无法无天,几杯酒下肚后那些血里火里一起摸爬滚打出来的兄弟们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拉帮结伙地排着长队往他俩眼前钻,名为敬酒实为捣乱。对打起仗来斩钉截铁说一不二的孙哲平,这些愣头青又敬又怕不敢随意造次,于是直接把集火目标定成了年龄小些又从不摆架子、爱笑爱闹的张佳乐。

“还有多少人,尽管放马过来,怕了你们不成?”面对这群好兄弟的车轮战术,张佳乐深藏在骨子里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一杯接一杯来者不拒,逞能似的喝得又快又急,没过多久端着杯子的手就有些打晃,却还是硬撑着不肯认输。

“有本事冲我来,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算什么英雄?”一直闷着头夹菜不怎么搭理人的孙哲平突然转过脸来,没用多少力气就抢下了好友手上的瓷杯。不由分说地,他仰头将杯中残酒一口饮尽,示威般冲众人亮了亮杯底。四面围着的年轻将领们巴不得他主动出头,一通起哄喝彩后立马转了火,有几个不知轻重的还特意豁出去换了大杯,脸上堆满了视死如归的慷慨神色,不把主帅灌倒誓不罢休。

不过几盏酒的工夫,他们悬在嗓子眼的心就放下了。打眼一看孙哲平和人拼酒的架势豪气干云,很像个久经沙场的主,谁都没料到三杯酒落肚后他就晕头转向地趴下了,差点把脸埋进面前还盛着油汤的碗碟里,连手里的酒杯都骨碌碌滚去了桌子另一边。

“哈哈,什么嘛,看着张牙舞爪那么厉害,结果连我都不如……”在旁边躲了好一阵清闲的张佳乐突然晃晃悠悠站起来,幸灾乐祸地数落了正迷糊着的孙哲平两句,一把将他拽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转去:“喝大了就别趴这里现眼,和我一块儿出来透口气!”

“老孙你还真是自找苦吃,明早起来头疼了可别怪我?”孙哲平个子比他高挺多,张佳乐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搬出去,两个人互相倚靠着坐在营房前的青石台阶上,潮润的夜风扑面而来,倒把那股子令人烦闷的酒意吹散了不少。屋里那群胆大妄为的年轻人心知今晚上捅了马蜂窝,看这边没出什么事儿就吐吐舌头缩了回去,打算等两位长官酒醒后再主动过来领罚。

“那帮混小子就是欠收拾,这酒喝的,比打仗都不好对付!”张佳乐如释重负地笑骂道,皱着眉头揉了揉额角。西南这边常见的百花酿虽然回味甘甜绵长,不像北地的烈酒那般灼烫如火刺喉剜心,后劲却十分凶猛,他脑袋里现在和开了锅似的,翻江倒海疼得厉害。经过刚才那番折腾,孙哲平好像清醒了点,睁开眼一个劲儿瞅着他笑,整个身子却死沉死沉的不听使唤,歪歪斜斜地横在冰凉的石阶上,连换个舒服些的姿势的力气都没有。

“逮着这么好的机会都没下手修理你,够意思吧?”张佳乐心有不甘地叹了口气,往后靠了靠把好友揽过来倚在自己肩膀上。没想到孙哲平借酒盖脸,格外不老实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脑袋贴着他胸口一路往下滑到膝盖上,翻了个身以后终于枕着张佳乐的腿躺稳了,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不晓得是真睡着了还是故意装睡。

“靠,真会挑地方,存心压断我这条腿……”突然被这么摆了一道,张佳乐瞪大眼睛准备把他揪起来,很快就又心软了,连气带笑地在孙哲平背后戳了两指头:“看在打赢了的份上,就让着你这一次,下不为例!”

“老孙,我们赢了,真赢了!”沉重而甜美的困意和海潮似的一点点涨上来,他根本没法也不想动弹,却知道直接睡在这里的话必定会着凉,只好往孙哲平那边挤了挤,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着,尽量不让自己也跟着迷糊过去。

“你说,要是我们一直这么赢下去,再过三年,五年,十年,又会是什么样子?”连张佳乐自己都被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吓了一跳,他本来没指望回答,却分明能感觉到熟悉的温度覆到了手背上。孙哲平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仰起脸专注地望着他,极慢极费力却极郑重地捉住了他的手,眼睛里因醉意而浮着薄薄一层雾水,瞳仁却依然极黑极亮烈,像冰层下执拗地燃烧着的遥远火光。

一股暖流忽然从心底涌起,恍惚中张佳乐抬眼朝前看去,隔着茫茫夜色,隐约能望见不远处荒山上无名的绯红野花开出连绵花海,那样绚烂盛大却又触手可及的风光,居然像极了他们在战场上合力打出的、杀得敌手丢盔卸甲六军辟易的繁花血景。他和孙哲平的手始终交握在一块儿,虽然没有半句话,但是能说什么,两个人心里都和明镜儿似的——既然约好了就要一直这么并肩走下去,一字千钧,一诺千金。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整颗心都空了,什么千秋功业、万里江山,一下子都识趣地退到了无比遥远的地方。刚才灌下去的那些酒好像都成了流动着的火,和片刻之前被点燃的野心一起在胸腔里闷闷灼烧着,烧得他整个人都坐立不安起来,想哭,想放声大喊,更想笑。张佳乐索性拼上全身力气扣紧了膝头搭着的孙哲平的手,此刻就算天地再高再大四望无垠,能装下的也只不过是杯中酒,心中景,眼中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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