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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古风架空][喻黄]江山画 一(下)

私设如山,狗血有甜有,HE保证。前文戳:一(上)

已经睡到一块儿(大雾)了,这进度快的……XDDD


(接上章)

黄少天跟喻文州的交情,那以后并没有好得立竿见影。黄少天只不过“看见”了喻文州,离“待见”喻文州还隔着不说九九八十一难,也足有好几道险关。

一个多月后,黄少天就踏进了喻文州的住处。当然是不请自来,他同另几位皇子斗蛐蛐赌输了,得受罚——去个大家都绕着走的地儿,带一样足够证明的东西出来。

这种“练胆”的玩法,他小时候在边关见识得不少。那堆野小子胡闹起来才没顾忌,大中午的在荒坟上撂顶草帽,约好夜深了再独个儿去捡回来,谁敢谁就是好样的,往后十天半月里就能横着走。黄少天当年就是孩子王,怎可能给宫里的这些小打小闹吓住——之前倒霉的几个伴读,不是被使唤去据说闹鬼的冷宫里,寻着了一面爬满绿锈的镜子,就是被忽悠去遭焚毁后一直没重修的前朝水榭里,抱出了一只虽说罩着黑灰、用袖子一擦却风华皎皎的甜白釉梅瓶。

那几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回出的主意缺德大发了,简直是连黄少天带喻文州一起损。喻文州所居的停云阁里,服侍的大多是跟着他母亲过来的越国旧人,一向不怎么同别处往来,口风也紧,本就招人好奇。关于越地神神鬼鬼阴毒术法的流言绘声绘色越传越盛,他的人缘又惨淡得紧,一来二去,好好的停云阁竟被编派得龙潭蛇窟相似——外面看着简简单单不动声色,搞不好一溜进去就会踩着什么奇奇怪怪的厉害符咒,不是求死不能,就是动弹不得。

黄少天翻墙进去时,特意捡了个宫门已经下钥、各色人等都已经睡下的点儿,准备在外间抄起点什么就利索开溜,大不了明儿再照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来,也省得带累这宫里的谁背黑锅。

他如意算盘在心里打得山响,可是悄没声儿一落地,就咂摸出不对劲了——冰纹梅花的玲珑窗格里,还影影绰绰透着橘黄的暖光。

后来他怎么琢磨,都觉得只能说是鬼迷心窍鬼使神差。明明跑得掉的,他却轻手轻脚花猫似的凑过去,借着窗纸上的裂缝往里瞧,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灯下坐着的只有喻文州一个,捏着一颗墨玉棋子出神,手指给这么一衬,漂亮得惊心动魄。他面前的棋盘上厮杀正烈,已经快下满了,黑白两罐棋子都搁在他手边。

黄少天怔怔地瞧着,不知怎么有点堵心。对他来说这种情绪异常陌生,更像是被整座殿阁、被喻文州身上经年累月的寂寥传染了,黯青色的,让人想起泛黄积尘却风华不改的山水画卷,说不清是酸是疼,一时间连声息都忘了收敛。

“来坐坐?”喻文州忽然一笑,抬起头来冲他这边做了个口型。给抓了个现行,黄少天直接豁出去了,大摇大摆进了正门,居然没多不好意思,还有一点儿自知不像话的得瑟。

“你就……一直这么自己和自己下?”他按捺不住问了句,还好记着压下嗓门,不把别人闹起来,“找个谁陪你不行吗?这么多人摆着……”

“一个个白天都忙着累着,哪好意思再拖大家熬夜。”喻文州语气平平静静,丝毫没有诉苦的意思,好像孤单着孤单着就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难过。黄少天这才注意到,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藏着独独属于少年的锋利,最上面却多了层和年龄不搭的温润,叫人忍不住好奇,这是怎么才能淬炼打磨出来。

“我陪你下一盘!”他爱打抱不平的毛病又犯了,豪气干云一拍桌面,大马金刀地在对面坐下,弄乱了棋盘,乒乒乓乓将黑子白子朝两边直扫。喻文州倒也没多少惊讶的样子,轻轻巧巧把棋子一颗颗收进罐里,白的往黄少天那边一递,抿着嘴对他点点头。

黄少天看着蹦蹦跶跶坐不住,下起棋来却毫不含糊,经常能把三皇子、五皇子几个杀得片甲不留。他一向不按正路子来,开局时看似左一子右一子乱撂,但其实大局观出色还最会钻空子,总能把人闹得措手不及。

没想到喻文州也是个不照常理出牌的主儿,招数没他狠辣,却更加绵密,像一张徐徐成形的网,一旦察觉深陷其中,就已经在劫难逃。只是他落子着实太慢,走一步的工夫,足够黄少天走三四步。黄少天倒也不急,好容易棋逢对手有点意思,要再死命催着撵着,就成胜之不武欺负人了。

趁着喻文州细细谋划的空儿,他眼睛滴溜溜的,把停云阁打量了个遍。进来时他就闻出点了香,像是沉水,但多了种异常的涩意,叫人想起青草断口的新鲜汁液。自己编出来吓自己的古怪阵势鬼画符全然不见,收拾得疏疏淡淡阔阔朗朗,墙边架子上磊满了书,有新有旧,一面淡墨山水纱照屏在案上曲曲弯弯,将一丛密密麻麻粗细各异的笔并紫金砚里还没干透的墨汁遮在后面。帷帐帘幕衾枕皆是水蓝、月白、雨过天青等素淡颜色,在宫里看惯了软红烟紫镂金嵌宝攒珠砌玉,只觉得神清气爽耳目舒畅。

殿内还搁着些石头盆景儿,黑乎乎的看着古拙,上面爬着叫不出名字的青翠蔓草,倒给这屋里添了不少郁郁葱葱的活气。地下摆着一口蛋壳青的大瓷缸,里面养了碗莲和几尾金黄、红白花的锦鲤,呆里呆气圆头圆脑,一见人影过来就朝上浮讨吃的,不管是谁。

 

这盘全无规矩的棋下了快一个时辰还没完,喻文州居然稍占上风。黄少天一向最争强好胜不过,正抓耳挠腮琢磨要怎么赢回来,就蓦然听见了风声和雨滴打在窗外花木上的簌簌声。

“呀!”黄少天也跟遭雨淋了似的,一蹦三丈高,“怎么一下子这个点了,不行我这就回去,赶明儿……”

“你那里的人也都睡了吧?”喻文州垂眼望着棋盘角上一个连环劫,笑得眉眼弯弯,怎么瞅怎么一肚子坏水儿,“这样子跑回去,伤风了可没人给你预备姜汤。”

“在我这将就下?”他将拈着的棋子朝罐里一丢,在清脆的玉石相碰声中抬起头,“不放心就早点儿回去,误不了事的。”

怎么可以这么周全又这么促狭,好话坏话都叫他说光了。给挤兑到这份上,黄少天也没辙了,只好听这家伙的,跟他挤一晚。

不乐意惊动服侍的人,就只能自己动手。喻文州轻手轻脚翻出了条锦被,黄少天将宝蓝色外袍脱下来整整齐齐叠好,穿着素白内袍就躺了下去。还没多熟就“同床共枕”,不别扭是不可能的,好在床够大也够结实,可以跟喻文州井水不犯河水,连衣角也不蹭着。

喻文州睡着得挺快,清浅的呼吸声就在耳边,眉头松开了,嘴角也挂着有点孩子气的笑,总算像是这个年纪了。黄少天微微撑起身子,借着窗棂间漏进来的幽光认认真真瞧他,一颗心没来由地怦怦直跳,一阵子觉得今晚上的“奇遇”很可以显摆一下,一阵子又觉得,怎么舍得让那些只懂笑话人的浑小子知道。

算了,还得大清早偷偷摸摸回去,赶紧睡。他躺下去逼着自己闭了眼,一整夜却乱梦纷纭,都是小时候听来的幽艳阴森故事——迷路的行人在夜色降临时匆匆闯进诡丽宅第,清晨惊醒时才发现睡在荒冢里,衾枕不过秋叶,爱侣不过白骨,玉宇琼楼不过断壁残垣。

 

结果第二天,喻文州醒得比他早。这已经够没面子的了,可是对黄少天来说,更没面子的还在后头——他不知怎么滚到了另一边,大半个脑袋窝在被子里,毫不设防地贴着喻文州肩膀,一睁开眼就是还没看惯的温润笑颜。

真要被这糟糕睡相坑死了,他在心里一句句蹦着打军中学来的粗话,耳朵尖都烧红了。好在喻文州还算识相,只是将他穿来的衣裳抖开递过去,一句多余的都没有:“天还没亮透,来得及。”

“对了,能借我个东西不?”落荒而逃前,他好容易记起是为什么来的,脸涨得更红了,一向灵活的舌头也像是打了结,“是你的就行,过两天就还你,一定一定!”

喻文州怔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从枕边摸出个什么,轻轻一攥,珍而重之伸出手。

黄少天沉甸甸接下来,一看是块上好的深青色玉佩,上面刻着的似龙似蛇又非龙非蛇,一身图纹狰狞古怪,明摆着不是中原式样,半边血沁黑黑红红透入玉质,更添了些奇诡肃杀之气。

哟,你还真不拿我当外人。此时说什么都好像不对劲,黄少天一跺脚,把玉佩小心翼翼揣在心口,头也不回出了停云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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