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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民国架空][双花/韩张]共白首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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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最后一更,提前说下新年快乐^ ^正好写到再见繁花血景,大孙出场,韩张也洒了糖……

不是什么严肃的民国文,那样太容易造雷也太容易虐了……时间轴和原作对不大上,把一些场景揉碎又重组,和真实地点人物事件都无关,私设如山(有些还挺胡闹的2333),说不上来算武侠算帮派还是算什么,HE保证。


 

刚刚好,张佳乐在城外截下了百花那帮护镖的。他手里玩闹般扣着一团冷月弦,寒芒闪闪,映得脸上笑意无端惨淡许多,纵然还嚣张明丽像花,也是错了季节遭了霜打的。再看对面的一干人等,已经半点儿笑不出来了。

江湖上不止一个明白人摇头叹过,当真不是冤家不碰头,张佳乐的心魔是天下第一那块令牌,而百花的心魔是张佳乐,一模一样的疯的痴的热烈执迷,见了棺材不掉泪,撞了南墙不回头。

改换门庭之事,武林中虽然不是家常便饭可更不是绝无仅有,有负气道忠臣不事二主的,就有冷笑说良禽择木而栖的,横竖哪边都有大旗好扯。谁承想到了张佳乐这儿,什么大道理都成了轻飘飘一张废纸,哪怕勉强还算好聚好散,百花门中上下还是一听这三个字就红了眼眶咬牙切齿。

今儿押镖的不是张佳乐手把手教出来的邹远,而是才从蓝雨过来的于锋。他跟着喻文州、黄少天两位没少见世面,对张佳乐礼数周到一抱拳,语气软中带硬:“前辈特意过来,有何见教?”

这位的忽晴忽雨胆大包天,在江湖上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于锋边仔细观察张佳乐神色,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亏着来的是自己,要换成那位坚忍内秀却到现在都听不得人说张佳乐一句不好的小搭档,这热闹就彻底大发了。

张佳乐没接茬,漂亮十指一动,穿花蝴蝶似的将冷月弦换成了铁鸳鸯,轻轻灵灵往空中一抛又一接,自个儿玩得高兴,全不顾对面脸色又是青又是黑又是白越来越难看。

大清早霸图小花厅里没头没脑冒出来张匿名揭帖,白纸黑字言之凿凿,说百花这趟镖大有文章。韩文清正好有事不在,拿主意的就该是张新杰。不等他皱眉对着那短短几行字琢磨出个万全之策,张佳乐就斩钉截铁道:“我去吧,谁都不用带,真要有什么……也好说。”

张新杰绷着脸将揭帖往黑檀桌子上一摔,像是生气了,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又是担心又是歉疚地使劲拍了拍张佳乐肩膀。这主意够狠够巧也够绝,若去的是别人,一个不好就得让人多心打草惊蛇。可不管是百花找张佳乐的事还是张佳乐找百花的事,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哪怕最后揭出什么了不得的内幕收不了场,也能轻描淡写归结到“江湖恩怨”四个字上,使个障眼法将这糊涂账一笔带过。

“哎,老韩要是瞅见你这模样,不得当是我欺负你……”张佳乐一直不怎么擅长劝人,只好反过来拍了拍张新杰肩膀,又是拿他没办法又是得瑟,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笑,“五百年前是一家,真论起来小张你还该叫我哥,就这么信不过我?”

 

“你们这趟镖,只怕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张佳乐觑着给围在中间的灰扑扑箱子,语气难得正经。然而不等他说完,就有一颗石莲子斜刺里飞出来,将将落在他鞋尖前的荒草上,一时间黄尘迷眼。

“你还有脸说?”忍不住动手的是个他没多少印象的小年轻,想是他离开百花后才崭露头角的,一脸狠戾,“百花才有口饭吃,就帮着新东家来砸锅?张佳乐,你你你真够意思!”

“张佳……张前辈,你为什么要走!”队伍里另一个姑娘也撕心裂肺开了口,声音哑得让人心酸,泪水不知不觉爬了满脸,“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

这姑娘他还记得,回家探了趟亲后就把特意带来的花种播在院子里,天天小心翼翼照顾着。一场风雨过去,刚结了骨朵的花差不多全军覆没,她蹲在一地泥水里哭得不成样子,自己正好路过,答应一定把这棵宝贝花救活,她才慌慌张张理了理一塌糊涂的鬓发,一边不好意思地笑一边用力点头。

张佳乐闭了闭眼,一下子觉得大半颗心都空了,很累又很想笑。他当初下决心放手下决心一个人背尽骂名,求的不过是让百花绕开这片摸不透底细吃人不吐骨头的泥潭。然而一切都是白费,他心心念念的百花不光陷进去了,还比想象中深得多不知改悔得多。

见他不应声,百花那边更是红了眼炸了锅。“铮”的一声,张佳乐早就听惯了,一枚青竹镖破风而来,带着不饮血不甘心的煞气,直取他肩窝。可张佳乐像是失了魂,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明明来得及却不闪也不躲。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强横暴烈无比的剑气卷地而来,硬生生挡在张佳乐和百花一众中间,轻而易举磕飞了那枚青竹镖。

意料之中的尖锐痛楚并没有袭来,张佳乐浑身一震,蓦地转脸,什么大局什么前因后果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是死死盯着杀出来搅浑水的这一位——亮得烫人的眼,狂得恼人的笑,锋利得吓人的轮廓,孙哲平,变成灰化了烟也认不错。

整整攒了三年的话一瞬间涌到喉咙口,争先恐后的,全酸酸热热堵在那儿,几乎喘不动气。滇南四月山道上的桃花,十一月窗外的芙蓉花,京城四月旧亭台边的海棠花,十一月盆景里的早梅花,半辈子倏地在眼前无声流过,简直像在忘川岸上最后回首阳世种种,这一刻重逢,下一刻就是长诀。

孙哲平深深望了他一眼,咬着牙,回手又是一剑,趁着百花给打懵了的当儿,二话不说斩开了离得最近的一口箱子。薄薄几层五光十色缎匹下,埋着的都是乌油油的驳壳枪和烟土,此时刷拉拉滚了一地,触目惊心。

“看见没?”他这才开了腔,一字字干脆利落掷地有声,“这趟镖,主儿就没想叫你们送到,只是能再拉几家下水的事。”

脑袋里嗡的一声,于锋不自觉握紧了剑柄,脸上瞧不出什么,手心里却全是冷汗。这是他第一回替百花办要藏着掖着的差使,也是老板第一回跟那帮来历不清气魄却不小的人联手。不是不明白,这趟镖无异于“投名状”,容不得半点差错,却怎么都猜不到,里面的东西居然犯了这么大忌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赔上性命。

四面忽然有二十几条黑影冒出来,沉默着向当中合围。气氛陡然森冷起来,明明太阳还没下山,就已经如同身在鬼域。

孙哲平神情一凛,却没有多少意外之色,直接对于锋道:“就是这趟镖主儿养的狗。打一开始,他们就没信过百花。”

蝉有了螳螂有了,果然就轮到黄雀下嘴了。不管是霸图得到风声张佳乐出手截镖,还是眼下这不留活口一网打尽的架势,原来都不是巧合,就是想靠泼脏水捅黑刀的下作法子挑动各路人马相争,趁火打劫。

没空细问孙哲平是怎么知道的,最初的惊疑一过,于锋就沉下心开始琢磨。带出来的虽说都是好手但只有九个,就算加上爱恨难明敌友难辨的孙哲平和张佳乐,也不到对面的一半。

“欠百花的,回头我自己还。”连一个眼神交汇都不用,张佳乐就断然站到了孙哲平身边,“不想死,就一块儿杀出去。”

孙哲平这快刀斩乱麻的做派果然对症,一瞅见箱子里的“玄机”,百花这帮人的委屈劲儿就打消了六七成,再后面变故一个接一个,更是彻彻底底蔫儿了,就算眼神里还写着怨愤写着记仇,也老老实实听新当家于锋的,站到了孙哲平和张佳乐背后。

“也该疯一回了。”孙哲平忙里偷闲冲张佳乐咧嘴一笑,塞过来个小东西,“还记得不?繁花血景。”

“孙哲平你X的是不是欠收拾!”不管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懂了多少事,一对上老搭档,张佳乐就又成了那个口无遮拦喜怒全写在脸上的小炮仗,“你忘了,老子也忘不了!”

稳稳当当躺在手心里的是一枚“百花缭乱”,天知道孙哲平是怎么收着的,哪怕跟着他经了这么多流离辗转,照样崭新崭新。这是张佳乐最擅长也最珍视的独门暗器,物如其名,没打出时就是花蕾套花蕾,瓣是锋芒毕露轻薄细碎的钢片,蕊是按秘方炼过的黑火药,连着一个个花蕾的茎里是用蜡严严实实包着的雷汞。一旦打出,方圆两三丈内谁也没本事毫发无伤避过,血色覆上铁色,硝烟弥漫,开出一大片明艳至极酷烈至极的花海。

张佳乐缓缓收紧十指,露出一个灿烂而如释重负的笑。命里注定不是他的,攥得再紧也早晚会离他而去。然而命里注定是他的,哪怕隔着千山万水隔着生死也找得回来。

 

天刚蒙蒙亮韩文清就醒了,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不想惊动身边闭着眼呼吸匀净的张新杰。他才换好衣裳,张新杰就翻了个身坐起来,伸手去摸眼镜,神情是少见的温软迷糊,可是不等韩文清瞧个过瘾,就变回了平日里冷静通透的模样:“今儿倒早。”

大清早认认真真打一趟拳,是韩文清自记事起的例行功课,阴晴寒暑,一天不断。五行拳,劈崩钻炮横,似斧似箭似锥似虎似梁,拳拳暗藏千钧风雷,自有一种刚烈雄浑之势,招招式式从头到尾练下来,正好天光大亮。

难得张新杰也起得早,每天睁眼的点儿一丝不差,脑袋里简直住了块齿轮发条锃亮锃亮严丝合缝的西洋金表。不管三九三伏,韩文清在院子里练拳的时候,他一直远远站在屋檐下陪着,因为知道韩文清不可能分神回头,眼睛里就带上了比两人面对面时更直白也更热切的情绪。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把最深最绵长的情意都收在心里收在韩文清轻易找不到的地儿,只是在身后安安静静望着他。

刚挑破窗户纸睡到一块儿那阵子,韩文清跟张新杰有一搭没一搭念叨过,小时候黑灯瞎火的就给师父打被窝里轰起来,二话不说推出门去,指挥他一路劈拳打到两里地外的荒山上,等回来还要转七星桩,绕着钉在院子里的桩子把剩下四种拳顺一遍,步法练好了,才能明白四面来敌时是什么感觉该怎么对付,不会乱。好不容易折腾完这么一大套,哪怕是冬天,整个人都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等有了媳妇儿,就不是非得卡着点儿爬起来了,可清闲不了几年,又得早起盯着小兔崽子练武。师父他们都这样,一代接一代。聊到这里韩文清耳根不知怎么有点红,其实吧让多躺会儿也躺不住,真不早起打这么一趟拳,浑身骨头还都锈着,不得劲。

没媳妇儿,就也没机会光明正大晚起躲懒了,韩大帮主,是不是觉着还挺亏。在心里暗暗描摹着当年小老虎一样满脸执拗的韩文清,抬头又见着他这副少有的局促模样,张新杰不由得玩心大起,拉过他手一点点揉着上面的茧子伤疤,慢悠悠地调笑了这么句。

那点红一下子从耳根烧到了脸上,再黑也盖不住。韩文清一瞪眼,猛地下死劲攥住了张新杰的手,反应过来怕他疼,又忙不迭卸了力道,只是松松地捧着。谁家媳妇儿有这么贴心,天天雷打不动陪着,亏什么,赚大了。

情话能笨拙成这样又戳心戳肺成这样,也是本事。张新杰给逗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只手和那个兵荒马乱的雪夜第一次伸给他时一样厚实一样叫人安心,却带着当时想也不敢想的热度。粗糙掌纹一寸寸滑过赤裸肌肤,这种酥软缠绵哪怕尝过再多回,也照样能让他又贪恋又惶惑难以自持。

彻底认了命,张新杰往韩文清怀里一扎,把烫得让他心慌的脸藏起来,任韩文清在他一碰就浑身发麻的后颈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

 

漂漂亮亮一收招,韩文清转过身来,轮廓给刚打天边爬上来的霞光映得格外深刻英朗。张新杰抿抿嘴迎上去,拿布巾轻轻替他擦着额角的汗珠。韩文清微微闭了眼垂下头,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像明明将要害无遮无掩亮出来却乐在其中的驯顺猛兽。他之前拦过,舍不得让张新杰给他忙活这些琐碎的,可是张新杰当真犯起倔来,连他都甘拜下风。

“张佳乐还没回来。”张新杰闲聊似的提了句,韩文清皱了皱眉,把他举着布巾的那只手逮了个正着:“连句话都不知道带,多大的人了,还顾头不顾尾的!”

“其实……也不好怪他。”张新杰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心事韩文清自然明白,按了按他手背,语气也放软了点儿,没那么严峻了:“倒是,遇上孙哲平,就别指望他有谱了。”

昨儿张佳乐一直音信全无,霸图这边几个小家伙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连林敬言都坐不住了,说要自己去找找看。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叶修那边捎来个口信,说麻烦已经都摆平了,三更半夜的再来回折腾也不是个事儿,索性把各路人马都请回了他现在窝着的那兴欣茶馆,虽说庙小盛不下这许多大佛,可也只好委屈点将就一晚了。

水落石出,几个小家伙都大大松了一口气。林敬言笑着来了句“是不是觉着叶修也没那么混账”,韩文清却没接他这个茬,干脆利落撵张新杰去睡觉:“叫你别熬了还非在这等,有天大的事也明儿起来再说!”

“叶修这几次出手都在点子上,算起来霸图还得领他的情。”张新杰替韩文清整了整翻乱的领子,神色端肃,“看他是想招兵买马自立山头?这条路好走不了,嘉世要是想打出点名堂,第一个就容不下他。”

“孙哲平,方锐,叶修。”韩文清一个个名字数下去,越到后面越暗暗发了狠,“他们在暗,出的力已经够多了。咱们在明,说什么也不能给比下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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